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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安:中国旅游风云40年

2018-04-22 09:21:30 新旅界 王和洋

"在旅游发展过程中,地方政府的重视产生的作用是决定性的。只要政府一重视,产生的力度100个旅游局在一起也顶不上。 "

4月20日,2018中国旅游科学年会暨首届全国旅游管理博士后学术论坛在北京国际会议中心隆重召开。在会上,世界旅游城市联合会专家委员会首席专家魏小安做了主题为“旅游风云四十年”的精彩演讲。以下为由新旅界(LvJieMedia)整理的演讲实录:

中国旅游到今年刚好40年,我想从三个纬度来描述下中国旅游的风云40年。

首先是产业纬度,80年代的时候还没有产业概念,那时候叫民间外交,到1986年旅游纳入了国民计划,方才有了产业概念。从民间外交事业形成了逐步发育的台阶,旅游产业大体在90年代形成,到现在规模越来越大,尤其这几年全域旅游很厉害,也确实形成了全域旅游的格局。

现在中国已经变成世界旅游大国,1978年中国旅游外汇收入2.62亿美元,接待的入境人数570万,比一比就知道这40年的变化了。

其次是政府纬度,这就比较复杂了,我从三方面讲一下,第一是旅游行政管理部门的管理,我们总是认为在旅游业发展过程中旅游局很重要,其实旅游局并没有那么重要,在80年代的时候,各级旅游局只管自己的直属企业。曾有一次,朱熔基总理批评旅游部长说:“你们九分精力管脚下,一分精力管天下。”

但是旅游发展的比较快,在90年代初就开始有了“天下概念”。于是,国家旅游局行业管理部门也要管市场,促进市场发育,这个市场不是简单的市场,是既有市场的萌发,也有市场的培育、市场秩序的维护以及市场营销,这是促进发育的过程。最后就设立规则,强化促销,后来就变成旅游局的重要任务

第二是部门管理,其实相当多的部门都有旅游管理的职能,只不过人家不提这个事儿。例如,发改委社会事业司生活质量处,旅游投资都从那里来,财政部行政政法二司,国家旅游的钱都从那里来,包括农业部、林业部等等。

我在国家旅游局工作期间和39个部门打过交道,凡是打过交道就意味着它有旅游管理职责,所以形成的格局是职能分散,但是在逐步协调,普遍提升。发展到后来大家感觉旅游地位提高了,各部门支持旅游发展了,实际上不是支持,是在干自己的事儿,但是都涉及旅游。

这次国务院机构改革,涉及旅游基本上是三大块:一是文化性资源归文化和旅游部,二是资源类资源归自然资源部和生态环境部。三是涉及旅游投资等等相应的花钱事儿,综合部门还要管。我不认为文化和旅游部组建我们就可以就厉害到什么状况,客观就是这样的状态,没必要把权力集中到一起。

第三是各级政府的管理,在旅游发展过程中,地方政府的重视产生的作用是决定性的。只要政府一重视,产生的力度100个旅游局在一起也顶不上。

前几日在西安一个大会上见到陕西旅发委的主任,我主动跟他说:“整个西部地区没有一个万亿省,陕西能不能打头?”他想了半天说:“有可能吗?”我说:“有可能,你们主动向省委省政府提出来,省委政府就得问旅发委要什么条件,那么就可以要求各个部门的支持、各个地市的推进。很简单,万亿省就得有千亿市,就得有百亿县,三年之内达此目标,你就算退休也没遗憾了。“

最后是学术维度,中国学者做了这么多事儿,怎么自己评价不够高呢?我算是第一代旅游研究者,虽然在第一代旅游研究者里面我是年龄最小的,但是我始终伴随着中国旅游业的成长。

我自我评价叫行业专家,江湖学者,院校的东西我不大看得惯,说话太软了,动不动就追求引用率,尤其追求老外引用,老外引用不引用关我们什么事儿,我就关注我们在行业的发展过程中起了什么推动作用。

我觉得这40年以来我们起的作用非常大,一方面是学术自身的理论建构,另一方面是理论和实践的紧密结合。

例如,1987年中国旅游经济发展战略委的课题很多人参加了,旅游局长评价说这些课题影响了中国旅游业十年,主要观点,甚至语言都现成往上搬。这个过程中我从社科院到了国家旅游局,去了就写东西,自然而然将课题研究的成果一大段一大段地搬上去,大家就接受了。这样真是研究和学术最好的结合,但是像这样的东西大家评价不够高。

这么多年我也看了很多人的研究成果,研究成果很棒,很多研究是其他国家的专家做不到的,他没有这个条件。首先是海量特征,哪个国家有14亿人口,哪个国家有这么大规模的人口移动。

第二是我们的投资和发展力度全世界仅有,原来有两三亿的旅游投资项目我就会很兴奋,总算有大项目了,现在30亿、50亿是门槛,到了地方政府百亿以下免谈,我们怎么这么牛呢?这也是一个现实。

问题在于,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学术界跟踪比较紧密,但是系统追踪成果不足。我们没事儿老说概念,那是老外玩儿的事儿,他们现在只能说概念。

就像建筑学一样,我的一个外甥清华大学建筑学毕业到美国想读博士,导师问他你做过设计吗,他说做过80万平方米,导师说你回去吧,我干了一辈子只干了8万平方米。他们侧重的就是建筑学理论,美国的建筑学理论在世界领先,同样,欧洲的旅游学理论在世界领先。

可是我们现在有这么丰富的实践,我们为什么跟着他们走,我们让他们跟着我们走不好吗?

另一方面,学术和商业的结合,我是非常赞成的,各位学者没有点商业怎么活,就指着课题费吗?但是不能过于商业,我看现在有些学者过于商业是对我们自己的贬低。

因此,我们用不着妄自菲薄,欧美学术评价体系我们可以遵守,因为它有点普世价值的意思。但是我们能不能有点提升我们自信心的中国旅游的学术评价体系,我们动不动讲文化自信,自信在哪呢?旅游自信是中国文化自信最大的一个领域,也是最突出的领域,也是现在已经形成了相应影响的领域。

我这两年出了五次国,感觉中国旅游现在真棒。我们老跟日本和瑞士比,说我们的旅游存在哪些问题,那是世界顶级,除了日本和瑞士我们哪个国家比不了?

我们为什么非要这么贬低自己,动不动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实际上这里缺乏一个客观认识,这种客观认识缺乏也有一个内在原因,就是我们理论的探讨不够。我们老说旅游学科,没有科学何来学科,我们都知道任何一个学科的处理一定会总结大量规律性东西,如果我们能把这些东西弄出来,那是我们旅游学术的荣耀,是我们的功劳。

最后,用四个开字和两句话概括下我们中国旅游的40年,四个开字:

开创第一代开创,筚路蓝缕,确实很难,什么都不行,什么条件都没有。

开发,第二代开发,以基本建设为主,不仅是硬件,也包括旅游学术,通过大量引进国外材料,大量翻译,让我们开了眼,让我们知道了国外的长短。

开拓第三代开拓,视野扩大,底气十足。

开阔第四代寄希望在座青年一代,应该是开阔。

两句话:

一句话是中国旅游世界化,这个我们现在正在努力,已经完全成型了,只不过我们现在缺乏相应的自信。比如国际上缺乏权利意识,该得到的权利没有得到,该争的权利我们也没有争,缺乏这种权利意识,也缺乏这种权利自觉。我说这个利既是利益的利,也是力量的力。

一句话是世界旅游中国化,现在很大程度上世界旅游中国化正在倾斜,一到了春节,埃菲尔铁塔也红色了,美国建筑也红色了,那时候觉得全世界都在过春节,因为你是最大市场,因为你花钱,这里没有感情问题,也没有道德问题,我们也用不着得意,就因为你有市场。世界旅游中国化,在世界引导下逐步形成。我们作为老一代,我们的历史任务完成了,但是开拓和开阔这是一代一代的传承,一代又一代人的使命。希望下一代更具自信心,更具开阔的视野,来创造中国旅游研究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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