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向东:新形势下的金融与资本趋势

2018-11-30 14:00:00 新旅界 潘向东

11月30日,“第三届中国旅游上市公司峰会——升维·蓄势·行大道”在成都市都江堰市顺利召开。

新旅界讯 11月30日,在四川省文化和旅游厅、四川省投资促进会指导下,在都江堰市人民政府、成都市旅游局、成都腾邦梧桐文旅投资基金大力支持下,由新旅界主办的“第三届中国旅游上市公司峰会——升维·蓄势·行大道”在成都市都江堰市顺利召开,新时代证券副总裁潘向东发表精彩演讲,以下为现场实录

各位嘉宾下午好,很高兴在这风景秀丽的地方与大家一起探讨中国经济和金融形势。今天我给大家讲的是新形势下的金融与资本趋势。主要内容有三方面:第一是经济备战“萧条”,听到这话大家可能都比较紧张;第二是未来资本市场发展空间在哪儿;第三是资本的投向和金融发展的趋势。

关于经济要备战“萧条”的问题主要是基于怎样的一个逻辑?到底我国经济会面临怎样一个困境?

经济下行的压力在增加。首先我们来看推动经济增长的动力,是不是在减弱。从供给需求角度来看,都比较弱,供求端也出现了问题。经济下行总得有一个底,但是从2012年以来我国经济好像一直在走一个下行的通道,原因在哪儿?因为我国经济体不是成熟的经济体,我国的制度框架不是一个成熟的制度框架,这跟成熟经济体不一样,成熟经济体的制度安排是很稳定的,但对于我国而言,经济的发展可能往上移也可能会往下移,菲利普斯曲线好像总在失效。

出口方面,2017年经济增长超预期,去年中期的时候很多人对经济很乐观,认为可能有一个新的经济增长周期。其实当时出口起了一个重要的作用,当然还有其他活力,就是PPP的政府投资,再加上房地产的增长,这三种合力让经济增长表现不错。中美将在阿根廷举行谈判,假如谈判达成,我国出口会平稳,假如达不成明年出口增速会下滑。中美之间的新出口订单指数都已经快速回落。

固定资产投资方面,固定资产投资起着中流砥柱的作用,基础设施建设投资,也就是政府投资,房地产投资、制造业投资,三者构成了整个固定资产投资的总和。第一个方面,基础设施投资。最近我们在一些地方进行了调研。9月份之后,国家也意识到了经济在一个下降的通道中,开始出现了一些反周期的政策,但我们在调查中跟地方政府交流,他们说之前规范地方融资的一些文件都已经下发了,这个时候国家也没有收回去,地方怎么去扩大负债来加大投资?所以在没有明显信号改变的情况下,政府投资增速预计还是相对低迷。第二个方面,今年房地产投资增速不错,但土地购置很低迷,明年房地产投资增速下行压力较大。假如延续了现在货币扩张的道路,明年的房价可能面临再次往上攀升的压力。最近两周以来,二三四线城市房地产的成交量快速攀升,增速达到了30%。在土地购置比较低迷,新建房屋又不多的情况下,房地产交易一旦活跃,最终就会反映到房价上面,形成新的一轮房价上涨。第三个方面,制造业投资跟出口密切相关,今年的制造业投资增速其实不错,因为去年的出口增速较高。但是贸易战的影响使新增订单急剧的下降,不仅仅我国出口订单下降,美国的出口订单也是急速下降,所以说贸易战是相互伤害。正是因为相互伤害,才有可能相互妥协,但愿这一次在阿根廷中美之间能够达成一个合作协议,造福于两国,造福于全球。

消费方面,不仅仅是消费本身,方方面面跟消费相关的增速都在回落。民营GDP增速在往下走,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增速也在往下走。假如没有价格支撑,实际消费总额增速将是急速下降的。消费收缩往往是经济走向萧条的一个前兆,什么意思?就是整个需求在萎缩。此时,能否通过扩张货币政策,和积极财政政策去刺激经济?其实经济萧条的时候,货币很容易步入流动性陷阱,积极的财政政策也很难去实施。大家都喜欢降税,但是国家在经济低迷的时候,所有社会不稳定因素都在增加,财政支出也在增加,此时怎么减少税收,难道大家不担心出现赤字危机,或者债务危机?那么为什么特朗普可以减税?那是因为奥巴马在执政八年过程中,把财政赤字降到了很低的水平,与此同时经济往上走,所以特朗普减税压力在短期内不大,但是中长期,经济增长不能持续,它的减税肯定不能持续。否则,通过减税或者货币政策就能解决经济增长问题,那么全球的发展都将是很简单的,那也不会有什么债务危机。但事实并非如此,所以,反周期政策力度是有限的。

以上就是中国经济未来为什么向下走的逻辑。与此同时,短期发展的过程中,我国还面临一些风险。第一个风险就是地方债务的隐性的风险,按照目前官方数据,把隐形债务算入,我国政府负债已经达到80%,这其实是超于国际警戒线。

第二个风险就是房地产,假如明年房价继续往上走,房地产市场不断调控不断涨价,最后会演化成什么?目前房地产的市值在430万亿元到450万亿元之间,里面的风险怎么样?全球金融危机,十次中九次都是因为地产风险而引起。房地产市场蕴藏的风险到目前并没有消除,未来会以什么方式释放出来?

第三个风险是美国的资产价格变化。从2008年以来一直一路高歌,十年资产价格的上涨,这在全球是没有见到过的,但是它的估值已经倾向于中高位了。前段时间只要经济指标或者其他事情有任何风吹草动,股市就会大幅波动,这说明它不太稳定。一旦未来美国经济出现衰退的迹象,包括央行的所有作为是顺势而为,不可能逆势,逆势就会造就更大的泡沫。

所以在美国物价压力比较大,或者失业率一直徘徊在低位的情况下,美联储的操作就必须进行,美联储的行动可以延缓,但改变不了趋势,而且一旦犹豫,可能会导致泡沫加速。从这个角度看,美联储的操作、美股存在一些风险,而且这个风险在积聚,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到来,本人认为明年应该快了,这是它的调整期。但它的经济周期跟我国不一样,我国还有制度红利释放周期,所以有些时候中国的经济走向,比美国更复杂一点。一旦商业周期出现调整,资产价格的调整是必然的,所以这方面有风险存在。

讲了这么多风险,主要的逻辑在哪儿?其实本人在2012年的时候,写过一个文章叫做《混沌增长》,包含了三个方面内容。第一,下降是确定的。第二,过程是复杂的,可以想想我们经历了多少次反周期政策。第三,系统是不稳定的。过去我国市场出现了很多危机,当时顺势而为做了一些制度方面的安排,现在打破了过去四十年经济增长的兼容机制,所以经济就步入一个下降初期加快的过程中,这个过程跟中美之间签不签订贸易协定没有关系,只有哪一天自身意识到需要建立新的兼容机制,才有望形成新的增长周期,否则,不要抱太大希望。

所谓的反周期政策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唯一敏感的就是房地产市场,现在土地成交二三线城市环比一下提高了。

资本市场与经济发展不匹配。我国资本市场发展取得了很多成绩,包括规模,还有上升期的加速,在市产品的丰富程度,所有这些成绩都是显著的。

但是目前资产市场还有不足的地方,第一个方面是直接融资比重很低。直接融资占比在2015年之前一直往上走,走得很快,但是这两年的杠杆,我国直接融资比重又回落了。直接融资比重不高,会影响整个经济的转型。因为经济转型其实就是老百姓的消费在升级,消费在升级的那些产业,其实就是我们今天开会讨论的产业。上世纪80年代的主题是吃和穿,2000年代主题是住和行,吃和穿代表纺织工业和食品加工业,住和行代表房地产和汽车工业。未来城镇老百姓的消费升级在哪儿?享乐经济,也就是旅游业,还有就是娱乐业、健康养老业。享乐经济就是我国消费升级的一个方向,但是这些产业的体量都小,不确定性比较大,靠银行贷款是不太可能,它的融资方式必须依靠资本市场,直接融资的比重比较小的时候,我国整个经济转型升级就可能停在那儿。

还有一个,市场的深度也不够。从证券的角度来看,虽然我国债券市场是全球第三大市场,但是债券和股市恰好是反的,股市大量参与者都是散户,但是债券参与户是那几大行,参与者分布不均,比较集中。国债持有的结构主要是商业银行,相当分散。股市的90%由个人投资者贡献,波动确实比较高,债券中商业银行比例达到60%,又导致流动性极大不足。此外,期货品种也比较匮乏。这些都是说明我国资本市场深度发展不够。另外,资本市场对外开放程度也不够。

第三个问题是,资本投向和金融发展趋势。一个经济转型与资本市场具有唇齿关系。上世纪80年代,老百姓需求的是吃和穿,所以当时纺织工业和实体加工业发展非常快。到了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老百姓经历了一个跟海外看齐的所谓的现代化,其实就是家电行业的快速发展,虽然上世纪90年代整个经济都处于调整时期,但是我国的家电行业确实发展非常之快。第三个阶段是2000年之后,这一轮发展是买车买房,城镇居民不再想住在筒子楼里面,不再想骑着自行车出去旅游,而是希望开着小轿车。2000年之后中国整个经济发展,就是房地产和汽车这两条主线在走。与之相关的行业就发展最快,汽车消耗大量钢铁材料,所以在2000年到2008年的时候,谁家有矿谁有钱,到2008年之后,谁开发房地产谁有钱。

现在的发展趋势可由这几张图而知。第一个是有关房地产的市值和股票市值的,我们和美国做了比较,美国房产市值和股市市值是相当的,但是我国房地产市值比重(这是住宅市场,还没有包括非住宅市场)和股票市值比重一比较还不是配长板,要配的肯定是配短板。另外一个方面,由股市和企业债利差图可知,美国的企业债利差不断往下走,美股牛市跟企业债利差形成了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而我国信用利差一直在往上走,股市一直往下走,但是现在企业债利差出现了拐头的现象,所以未来股市机会应该是慢慢会来的。

对于这个市场,你说其他的可能都是苍白无力的,或者是带有情绪化的东西,但是看完这两张图,对这个市场的积极性就会强一些。这就是我今天要给大家讲的。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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