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语录

将疫情引发的危机与2008年的金融危机相比的观点有些乐观。在我看来，新冠疫情引发的危机应以大萧条来作参考。

我们对待这场疫情要更加审慎，尽管依然需要乐观精神激励，但是更要用更底线思维去看待发展。

现在中国和美国都在寻求新替代，中国在寻求需求替代。

10月15日-16日，“2020中国文旅上市公司（昆山）峰会暨青城会城市行·周庄”在江苏昆山成功举行，来自全国的文旅上市公司代表、旅游投资商齐聚一堂，共同探讨“后疫情”时代文旅企业创新发展和文旅目的地振兴升级，在行业发展面临现实压力的背景下，指明市场新方向、新动能和新机遇。会上，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执行院长王文发表题为《后疫情时代的经济增长与全球形势》的演讲，以下为演讲内容：

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执行院长王文

大家好，应主办方的邀请，我得以同各位嘉宾分享自己的感受与思考。首先，我要向各位表达敬意，因为上半年十分不容易。疫情爆发至今，我作为学者也做了大量工作。我始终关注着疫情对经济的影响，以及后疫情下经济的发展方向。

2月7日，我与同事们写了关于《两受抓两手硬的八点政策建议》研究报告。2月29日，我又公开在《证券日报》发表文章，预测疫情有可能导致全球大危机，东京奥运也极有可能延期。时至3月，彼时经济学界都在讨论这场疫情会不会跟2008年金融危机一样。当时我也写了文章，参与到讨论中来。我认为，将疫情引发的危机与2008年的金融危机相比的观点有些乐观。在我看来，新冠疫情引发的危机应以大萧条来作参考。现在看来，疫情所引发的危机已远远超过2008年金融危机。

相信在座各位当时对疫情的判断都是如此。2月份的时候，大家都说会像非典，春天过去了，疫情就没了。然而，这哪是一个非典，这是两千个非典。从当前看来，当前经历的疫情两千倍于非典。2003年非典全世界死亡人数不到800人。另有万人左右重度感染。然而，新冠疫情已导致全球3000万人感染，全球死亡人数也超过100万人。同时，全球目前仍处于疫情全球大流行状态，由此造成的严重影响仍未终结。

3月3日时，我写了一篇英文文章。该文章在美国引起了一定的影响，尽管美国当时确诊病例还不到百位，但我预测疫情会在美国会大规模爆发。

6月19日，我又写了一篇叫“持久战”的文章。大家都知道，7月30日中央已用了 “持久战”的说法。目前新冠疫情引发的危机远超2008年金融危机已成共识。联合国秘书长与WTO的总干事等国际政要在7月份达成了一个共识。他们一致认为，这场危机是1945年二战结束以来，全人类面临的最大危机。如果不审慎应对，这场危机产生的影响远比二战严重。

各国政要的上述判断是有依据的。从目前看来，全球经济呈现大“V”字型、深“V”字型，抑或是一个大“√”、深“√”型。从经济角度来讲，全球经济增长越过底部，目前正缓慢回升。日前特朗普表示将会在大选截止日前公布美国三季度经济数据。与此同时，特朗普还宣称美国经济恢复得很快，人们将会看到破纪录的经济数据。美国经济第三季度年化增长大概20-30%。

从目前看来，全球经济依然在艰难中复苏。但从学者的审慎底线思维出发，我要给大家分享一个悲观看法，那就是第二波疫情已经到来。目前第二波疫情已经席卷欧洲、美国等西方国家。从相关数据看，目前欧洲爆发的新一轮疫情中，新感染人数已经超过春季新感染人数。仅在昨天美国的新感染人数已达到过去大半年的第三高。美国在5月份实现第二高，8月份实现第一高后，又迎来了第三高，可见第二波疫情的来势汹汹。

今冬迎来第二波疫情几乎已成定局。此前WTO也表示，第二波疫情冬天要到来。因此，我们必须审慎评估第二波疫情。我跟我的小研究团队一直在追踪研究后疫情时代经济危机的影响。研究过程中，我突然发现一个全国研究人员都没有发现的糟糕现象。

我们汇总分析了各家研究机构对疫情的评估。比如说，WHO、WTO，还有MF、WB等国际组织的评估报告。我们发现上述机构会推出很多关于疫情最终结果的报告，几乎网罗收集所有的可能。然而，中国研究机构发布的类似报告却比较少。于是乎，我们做了一个分析。全世界目前差不多有200多个医学团队也在分析疫情会发展到什么程度？结果非常震惊。对疫情的最悲观的分析是，这场疫情最糟糕有可能会引起6400万人死亡，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死亡人数才不过5000万人。最乐观的报告是这场疫情最终会导致300万人死亡。目前全球的死亡人数接近110万人。由此可见，这场疫情远没有进入到高峰。

这段时间我反复地在全国调研。这两天除了青岛以外，一半以上的人已不戴口罩。对于我国而言，我们当前的防疫形势非常乐观。从世界范围看，防疫形势依旧不容乐观，目前全球有150多个国家处在关闭和半关闭状态。某种意义上讲，全球化当前正处于休克状态。

3月28日，中国关闭国境，所有老外都进不来。9月28日后，3种老外可以进来，然而旅游的老外依旧不能进来。目前，经济学界兴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话题研究叫做“长期停滞”理论。事实上，“长期停滞”理论已经被熄火，不受人关注80多年。“长期停滞”理论曾于上世纪30-40年代流行学界。

目前，世界经济形势呈现K型复苏。简单来说，好的特别好，差的特别差。文旅行业是过去大半年受重创最深的行业，同病相怜的还有体育类。今年全球贸易会严重萎缩，预估会下降30%左右。与此同时，服务贸易的下降也会非常大。

从这个角度看，我还有一个更加悲观的看法。WHO报告表示，目前这场疫情病毒全基因集序列中已发现超过1.3万基因突变。虽然我对医学界的人十分敬重，但我对疫苗依旧保留自己的个人看法。这是因为我们所面对的敌人一直在变身。3月份的时候，我写过一个报告说要跟病毒长期共处，不要抱有疫情很快会过去的过度乐观情绪，这场疫情可能要持续很久。

资料显示，1970年代之后人类发现的30多种病毒，至今全都没有疫苗。我们最熟悉的艾滋病已经导致3000多万人死亡。自1981年在美国人身上发现后，许多人都投入到了艾滋病的治疗中。然而，40年已经过去，我们依然没有解药、疫苗和特效药。这场新冠疫情第一年就导致了100多万人死亡，致死率直逼艾滋病被发现后的第一年。

这半年我看了大量的资料，把中文世界里面关于病毒和政治的书全部看完了，有近百本之多。我也写了一些学术文章，在不断地思考中，我颠覆此前的思想。那就是，我们老以为病毒侵蚀我们，其实不然，原来是我们在侵蚀病毒。病毒作为微生物遍布地球，人类才是入侵者。过去没有人往这个角度想，事实上，病毒在这个地球上已经生活了30亿年，我们人类繁衍至今才300万年。从这个角度看，我们理应对大自然抱以敬畏之心。

全球化要以底线思维来看待，美国经济目前正在调整和重塑。数据显示， 5-7月份美国企业的破产申请增速奇快。世界上所有著名的思想家都在预测后疫情时代，我在这里将他们的主要观点进行了梳理。我发现所有的大家都把这场疫情视为人类的分水岭。弗里德曼在《世界是平的》中提出两个词BC和AC。其中，BC原指公元前，AC原指公元后。大家认为BC要重新写过，BC叫疫情之前，AC叫疫情之后。由此可知，我们对待这场疫情要更加审慎，尽管依然需要乐观精神激励，但是更要用底线思维去思考看待。

从世界经济角度上来讲，美国肯定是领跌全球经济。2020年全球经济预估下降4.7-4.9%，美国下降在领跌中占了三分之一。中国还算不错，不出意外将是今年全球唯一一个正增长的主要经济体。相关机构给出预测表示中国今年的GDP增速预估在1.9-2.8%之间。

另有数据显示，疫情对全球造成的损失差不多为6万亿美元。全球超过三分之一的人会面临失业和降薪的风险，全球贸易缩水预计达31%左右。这无疑是一组悲观的数据。更有甚者认为，疫情会一直变异，甚至摧毁人类文明。事实上，过去的3000年，每一次的大国兴衰背后都有病毒的影子。当年雅典和斯巴达进行斗争。强大的雅典帝国突然间崩溃，就是因瘟疫的来袭。当年东汉、西汉王朝，以及之后的元帝国，其崩溃同样也受到了病毒的影响。近代欧洲征服者拿坡仑也因传染病影响，迎来了滑铁卢之败。

在我看来，全球疫情对文旅行业的总体评估，依旧基于全球化逻辑下。事实上，除了疫情全球流行影响外，文旅行业还面临着行业重塑的问题。因此跨国旅游业会面临缓慢艰难的复苏前景，不排除W型遭遇。

什么是W型遭遇？简单来说就是复苏以后再次下降，再次复苏。目前中国抗疫取得了阶段性重大进展，但中国抗疫没有取得完胜。中央决策层关于这场疫情目前的口径是我们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并没有说是完胜。此外，中央决策层也没有说我们不要戴口罩了。目前看来，不排除到冬天疫情再次蔓延的可能性，跨国旅行的恢复的前景依旧暗淡。

我有个朋友问要不要去美国留学了？我跟他讲孩子去美国留学非常好，但你要面临“黄祸论”。现在美国人对中国的误解已经到达了历史最高点。与此同时，美国对中国的打压也到了高值。我把它称为万箭齐发。目前美国对中国已在政治、贸易、金融、舆论、科技、网络、人文、台湾、香港、新疆、司法、意识形态等领域发动了三十年以来最猛烈的“新冷战”攻势。好在两国之间热战打不起来，一句话，只要中国不自乱，天下无人可乱华。

美国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客观理性地评估，过去三年特朗普的疯狂对中国的影响相对有限。对华的贸易战没有打垮中国，一个超级大国全力打压华为也失败了。目前来讲，两国金融界还在偷偷合作，目前中国今年赴美上市的企业数量已经超过2019年。中国企业在美存托凭证指数也在增高，这是我们信心的来源。此外，美国公司也没有觉得要搬离中国，80%以上的美国公司都不同意搬离中国，因此我们对美国的担心要适可而止。

我们反倒认为美国经济没有像特朗普想象的那么乐观。现在美国发生下一场金融危机的指标大幅上升。很多人都认为美国在未来一年左右可能会再爆发一次金融危机。在美国疫情失控的情况下，哪些行业会遭殃呢？首当其冲的是能源业，其次是旅游业和酒店业，再次是零售和餐饮业。

中美博弈对文旅行业的影响有以下几点。具体来说，现在中国和美国都在寻求新替代，中国在寻求需求替代。过去中国大量的产品都出口美国，美国在中国贸易总额大盘中三年前占20%左右，目前已下降到9%左右。美国则在寻求供给替代。不过即便两国目前都在寻求替代，但是全面替代的可能性并不大，这其中就包括文旅行业。

我认为多圈层的全球文旅业格局将会形成。蓬佩奥所领导的美国国务院几乎是逢中国必打压。澳大利亚全面倒向美国，印度也跟美国“眉来眼去”。对中国来讲，目前的宏观经济形势应审慎评估。悲观地讲，中国面临着1990年来最糟糕的国内国际环境，甚至不排除今年是以后若干年最好的一年。

随着国内防疫形势向好，交通运输、旅游餐饮以及电影等行业也迎来逐步恢复。2020年，电影规模预估差不多700亿人民币。因疫情影响上半年影院基本熄火，7月中旬开始到现在，观影人数大幅增长。数据预测显示，今年影院收入大概可以恢复到去年的一半。另外，疫情还对零售、投资以及进口等有影响。三季度上述领域稍有恢复。当然其中也有非常好的，比如说，快递、电器、文教类等迎来逆势上扬，纷纷实现了百分之大几十的增长。

全球化产业链在疫情中受到巨大冲击。不过从全球经济指标预测来看有一点非常明晰。那就是中国还是全世界发展最好的经济体。目前中共中央决策层提出两句话，我觉得业界和学界都没有高度重视。

“持久战”这个说法是中共中央决策层82年后再次提“持久战”。然而经济学界对此好像不关心，业内人士好像也对该说法不关心。决策层为什么重提“持久战”呢？

如今再谈“持久战”，我觉得同样符合这样的逻辑，一方面市场上一些人认为中国很牛。另一方面，一批人认为中国没希望了。关于这两种论调，我认为都不合适。目前看来，面对疫情防控常态化和美国打压长期化，我们需要倒逼新时代的“持久战”。因此，7月30日党中央提出了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我认为这个战略对于文旅行业有着重大的启发意义。

新格局对大家来讲是重大利好。举一个简单例子，我认为中国目前抗疫是全世界做的最好的，但是目前以国内大循环为主的经济体系并没有形成。新格局包括工业服务、创新、金融、资源、人才内循环，其中服务内循环是一个牵扯多方的大范围。统计显示，过去十年中国人出境游人数为1.3-1.5亿人，出境游的人均消费3000美元，按照目前的汇率，3000美元人均消费就是20000元人民币。

与此同时，国内游游客每年大概30-40亿人左右，人均消费为600元人民币。国内游游客或因没地方花，或因物价便宜，消费能力并没有得到充分释放。坦率地讲，国内旅游服务太糟糕。

但我认为文旅行业的潜力远远没有开发。定个小目标，让老百姓的人均消费从600块增加到花20000块就可以了。

整体上讲，文旅行业在国际上短期内还会受到巨大的冲击。疫情常态化的大背景下全球出入境人口肯定大降。在我看来，全球化首先是人的全球化，小几千万人跨境旅游，航空业肯定会下来。资料显示，90%的股票，各大公司，35家航空业公司，评价股市已经下降90%。同时汽油、能源也出现下降。尽管航空飞的少了，跨境人员流动少了，但是国内流动却大大活跃起来。而如何挖掘内循环带来的游客消费潜力，文旅企业的关键还是要做好国内服务，要绞尽脑汁想大家能花钱和消费。

综上所述，我认为最后双循环应该会形成类似的格局。过去世界以美国为中心，未来将会是美国一个循环，欧洲一个循环，中国内循环和亚洲的循环。最后，在后疫情时代我想提以下几点建议。

首先，要有“百年一遇大萧条”的全民危机意识，过去中国人非常浮躁。原来我准备了一个非常好的文化旅游研究，对这个问题我也写了不少文章，我觉得文旅行业过去十多年非常浮躁，能赚就赚，有了危机感就能戒骄戒躁，重燃艰苦创业的精神，把浮躁之心降下来。

其次，要全面认识新世界，文旅行业的业态相对敏感，面对变幻的世界局势显得非常脆弱，稍微风吹草动就会受到影响，因此要紧盯“黑天鹅”和“蝴蝶效应”的影响。

再次，要有长期的战略考虑。

最后，要放眼长远、纠细节、要政策、求突破、敢试错、多试错。